进化的未来

时间:2011年07月30日   来源:光明日报  

　　人类的聪明才智离不开大脑的进化，但当人脑不再继续进化时，人类的智力发展是否会随之停顿呢？科学家最新的研究结果证实，人脑的进化目前似乎已达到了物理极限，脑容量无法继续增加，人类大脑“从未停歇的进化旅程”已经接近终点。

　　人脑进化歇工的说法听起来有些令人不快。教科书上的知识告诉我们，进化就是事物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到高级逐渐发展变化。停止进化意味着人脑无法进化到更高的层次，意味着人类的智力水平不再向高层次发展。仔细琢磨，这条消息也更值得担忧：人脑停止进化了，那它作为人体器官会不会逐渐衰退？人的智力是不是也就随之开启了退化之旅的起点？

　　人脑进化旅程会被堵死好像难以理解，也不知道它在几个世纪之前是否就已停止不前。不过，事实上，当我们思考人脑为何会停止进化这个“很科学”的问题时，我们似乎可以很容易地找到一些线索。

　　首先，既然物种不是固定不变，而是在时间中逐代发生变化，那么人脑面临的发展路径必然包含了进化和退化，是进是退，都没啥好奇怪的；其次，人脑的进化的确有可能停止了，因为，在技术高度发达的当代社会，人脑已经丧失了进化的动力。既然先进技术可以让人们“不动脑子地”保持完美无瑕的生活质量，头脑的退化就实属必然。技术让我们越来越轻松，同时也越来越蠢笨了。人脑有时会让人感觉正在向电脑转化，人的道德感、崇高感、宗教感在萎缩，人的个性、独立性在弱化，人的感情需求在下降，甚至人类的审美观也正在融入计算机的审美观。去看看日本人建造的房子吧，很实用，很合理，很抗震，可就是没有多少美感，与传统建筑美学没有多少关联。再看看眼下的中国文学，网络上那些“不费脑子”、可以给人们带来感官快感的“穿越小说”更时尚也更有读者，而“需要思考”的、表现人与社会复杂关系的传统小说则掌声凋零，走向衰败。

　　尽管如此，我们仍然难以认同人脑不再进化的论断。脑容量停止增加，运算速度不能再加快，这就一定意味着人脑停止进化吗？进化就没有变通之道吗？

　　我们或许不清楚人脑是在进化还是退化，但我们肯定知道人脑在变。在全球化、计算机、互联网席卷天下的背景下，人脑进化的话题已经离不开整个地球村在经济、社会和技术方面的一体化，也离不开计算机和互联网的“人脑化”。对人脑进化而言，这些整合了全球政治、经济、文化和技术能量的合作精神和技术力量，是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重大变化。

　　人脑向何处进化？将单个的整合在一起，将“小脑”“进化”成“大脑”，这算不算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发展方向？智慧联合，相互依靠——难道这不是人类最伟大的创新？有创新才会有进化。人脑的进化不可能只靠脑容量。人脑是在人所体验的真实时间中逐渐进化的。从这个意义上说，人脑绝不仅仅是一堆“消极的”化学物质，人的进化必然要受现实生活压力和自身行为的影响。而人的创新行为则必然会促进自身的进化。网格计算、网格网洛、在线市场——这些人类新型集体和协作行为，或许正在把人脑进化带入一个崭新的阶段。

　　人脑终将还是要进化的。人脑为何不可以机器化？“人工大脑”也未必仅仅是科学幻想。哲学家说，人类不会拒绝人脑的电子化、机器化。科学家说，科学会逐渐理解“胚胎发育”过程，并最终找到一种制作“人工生命形式”的方法。人工智能专家断言，人类一定会在本世纪制造出“无所不能”的超级智能机器。人脑的进化完全可以是向智能机器转变。

　　剩余的问题是，我们将如何控制人脑与电子芯片的组合？我们将如何解决自己与人工智能机器之间的关系呢？阻碍人脑向更高智力层次进化的绝不是物理极限，人类继续进化的空间足够大。只要我们能安全地控制进化的进程，人类的智慧就不会绝望，不会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