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曾国屏
科学传播的使命最终是要落到全民科学素质的提高上,这个使命的对象是全体公民。那么,怎样来实现这样的使命?《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计划纲要28讲》提出,通过科学教育、传播和普及来实现科学技术的社会化和大众化。科学的社会化和大众化的一个根本标志是全民科学素质的提高。
英国的科学家、科学技术学的奠基人贝尔纳,被称为科学圣人,对“科学究竟是什么”有一个著名的讨论。他说,科学可以是一种建制、组织制度,也可以是一种方法,不仅要知道科学成果,还要知道科学方法,科学精神。他指出,科学还可以是一种积累知识的传统,这就是有精神、有文化。贝尔纳指出,科学还可以理解成一种维持和发展生产的主要要素,以及构成我们的诸信仰和对宇宙和人类的诸形态的最强大势力之一。
贝尔纳有两本著作,一个是《科学的社会功能》,一个是《历史上的科学》,贝尔纳三十几岁当了英国皇家学会的会员,后来转到了研究科学技术与社会。他思维敏捷,在很多方面有许多好的想法,但是有的人说他的思维太发散了,没有集中在科学的某一方面做出重大成果,甚至把这种现象称为“贝尔纳现象”。
贝尔纳之后,还有一个著名的研究科学的大师级人物——默顿,他是个学院派的人物。他认为,科学就是为了追求真理和人类的利益而相互信任的工作,是为了知识而知识的追求。他考证了近代以来科学的发展,也考证了这样一个科学在社会中的运行,并把其中运行的科学精神做了一个概括。这就是所谓的科学的精神气质,一共有五条:普遍主义、公有主义、无私利性、独创性、有条理的怀疑精神。科学的东西放之四海而皆准;科学的成果要发表以后大家才能承认;科学家也是人,他也有私利,但是他的成果要把私人的情感去掉,谁来看都应该是这样;独创性,也就是原创性、创新性;再之,科学总是在不断批评与批判怀疑中前进的。 默顿的这些概括,是对于在传统大学里运行的,在传统的科研院所里运行的科学的一种概括。
今天我们讲科学,就往往离不开讲到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学对于生产、产业发展的重要意义。实际上,20世纪下半叶以来,尤其是80年代以来,科学的社会功能被认为是发生了一场革命,科学与社会、与经济、与国家竞争力都联系起来,现在大家都知道产学研合作的重要性,而产学研的合作使得企业、政府、学术界之间发生了利益关系。英国科学家、科学技术学家齐曼对于这种新的现象进行了概括,即科学从“学院科学”走向了“后学院科学”或“产业科学”。在这种新概括中,科学的形象是人们关心生产力,关心创造财富。同时,他指出,科学家的行为规范也变化了。这种变化被概括为五条:
第一,归属性。有知识产权归属问题,有科研成果的归属问题。
第二,局域性。它着眼于解决局部问题,要服务于当前的社会经济。
第三,权威性。有首席科学家,有院士领衔,是由权威管理和运作的科学。
第四,定向性。是指向解决专门的问题,例如是为这个地方经济的某个特定任务服务的,是为解决某个项目的某个特定问题服务的。
第五,专门性。科学家在这里不是纯粹自由的探索的人,变成了专家,在某一方面有专长。
齐曼的概括,针对了服务于生产的科学,后学院科学,也称之为产业科学。
我们对中国公民科学素质测量的结果分析,发现了平常老百姓关心的科学,具有这样的五个特征:基本性、可获性(强调可用性和感知性)、社会性(与社会知识密切联系)、实用性(将实用和工具作用置于优先)、文化性(与文化传统底蕴内在相关)。
第一是与生活的基本需求相连,即基本性。
第二是要强调看得见,摸得着,即可获性。
第三是它谈事情的时候和社会知识密切相联系,即社会性。
第四是它讲科学是要讲管用的,是要将实用和工具作用置于优先考虑的,即实用性。
第五,它和文化传统、文化底蕴是有内在联系的,即文化性。
总之,这种科学观,它指向的是生活质量、生活和谐。从学院科学,再到关心生活的生活科学,要搞好科学的传播普及,不能眼睛只盯着学院派的求真求知,也不能只盯着产业派的GDP增长和财富增加,还要关注生活,关心老百姓的生活质量以及和谐生活,等等。现实的社会运行和生活经验告诉我们,要把上面几个方面结合起来,才能更好地促进科学传播普及。
来源:学习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