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很忙”是娱乐精神下的蛋
2012年03月27日(3月25号红网)
今年恰逢诗圣杜甫诞辰1300周年。近日,杜甫突然在网络爆红,关于他的涂鸦图片在微博上疯传,俨然成了微博红人。在这些对语文课本图片的“再创作”里,杜甫时而手扛机枪,时而挥刀切瓜,时而身骑白马,时而脚踏摩托……被好事的网友戏称为“杜甫很忙”。
“世上疮痍,诗中圣哲;民间疾苦,笔底波澜。”是后世对杜甫其人其文的盖棺之论。在惯常的历史记忆中,因杜子美诗文所承载的人世沧桑、民生情怀,其历史脸谱布满了太多的世相表情与悲苦伤怀。因之,杜老夫子留给我们的形象始终是一个严肃、正面而又充满悲悯情怀的历史镜像。现在网友借杜甫诞辰1300周年的特殊历史节点将蒋兆和笔下的《杜甫像》信笔涂鸦,添加现代文明的元素使画中的杜甫中古形象得到现代性的重构,其搞怪效果绝不亚于“清末怪杰”辜鸿铭那张胡子拉碴翘着小辫子、不中不西不古不今的“分裂”形象。但娱乐的归娱乐,历史的归历史,我们必须谨记的是,以历史资源为娱乐对象必须以历史真相为依据,尊重历史个体的本来形象及其人文价值,即使是以娱乐之名。
司马相如对卓文君“骗财骗色”,涉嫌“包二奶”,刘备靠“同性恋”拉拢人才,李白是唐朝第一“古惑仔”,诸葛亮成为中国“最虚伪的人”,《杜甫像》被涂鸦……恶搞也罢,重构历史也好,说到底,这些历史人物的时兴表达、现实描绘本质上就是一种娱乐——他们是娱乐精神下的蛋。汉娜?阿伦特说过,大众社会需要的不是文化,是娱乐。在恶搞者看来,那些历史上的文化精英不再是历时性文化记忆的代表,而是世俗社会中的娱乐橡皮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不娱乐,毋宁死。
娱乐至死,却并不意味着“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胡适)”,就可以成为我们娱乐历史的挡箭牌。就像网友对《杜甫像》的“再创作”,若仅仅从娱乐的角度来看固然无可厚非。但从历史真实的视角来审视,这就是对历史的亵渎。历史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杜甫也不是任人描绘的老夫子。
同样以名画作为“恶搞”载体的还有《清明上河图》,《清明上河图之城管来了》将城管这个城市治理困境下国粹化、标签化的群体穿越到宋朝的繁华汴州,娱乐也心酸,那其实是一种悲苦情绪的宣泄。
对恶搞《杜甫像》这一行为,有网友称“这与其说是‘课本涂鸦,不如说是怀念逝去的校园生活、校园记忆”。的确,这可以算对逝去校园生活的追忆,对那些年我们逝去青春的追寻,这也是个体的自由,别人无权干涉。但需重申的是,在一个处处是禁忌、抬头就可以碰到玻璃天花板的年代,保持娱乐精神固然重要,但如果真要从历史资源中获取娱乐灵感的话,底线便是尊重历史,尊重历史个体的价值与尊严。(王言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