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官员“专家化”看科学精神的迷失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道理虽简单，做到却不易。在时下的科技圈，个别掌握着科研资源分配大权的官员似乎也对这个简单道理缺乏基本常识。

　　“现在的官员们越来越懂技术了，连专家们不懂的他们都懂。”最近，在好几个场合，笔者都听到有科技人员对科技管理者发出类似的冷嘲热讽，这其中还不乏一些资深院士。有人甚至认为，当今科技界最大的问题就是管理：官员们越来越像专家，而专家们越来越怕官员；专家们想当官，不当官就没有话语权，即使不当官也要跟官员搞好关系。这已成为一种根深蒂固的文化，阻碍着科技的发展。

　　社会发展到今天，管理工作的价值已被人们充分认识。不过，在科技界，管理之所以成为一个问题，恐怕还是与当下有些官员的尴尬处境有关：不懂，似乎就丧失了管理的资格；懂，就要一直滥竽充数、掩耳盗铃下去。两相权衡，只好选择后者。

　　实际上，一个优秀的管理者并不一定非得是某个领域的专家。例如，伟大的教育家蔡元培就更多地是作为领导者、管理者，而不是作为学者流芳百世。中国科学院原党组书记、副院长张劲夫与专业背景高深的人相比，也是“资历浅了些、学历欠了些”，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在科技管理工作方面作出卓越贡献。对科技管理者来说，最重要的是能否秉承科学精神，按照科学规律决策，而不是不懂装懂，急功近利，一味迎上。

　　就科学规律而言，一项技术要想产业化必须经过这样几个阶段：研究、开发、验证和应用。而现在却是这样一个怪圈：某项技术基础研究还没搞定，核心技术还没形成，而其未来能够催生庞大市场的蓝图就已经被有模有样地勾勒出来，其后果就是投入了大量的科研经费，却收获寥寥。这种违反科学发展规律的现象堂而皇之地存在着，而且为数还不少。当然，这种怪现象之所以出现和存在，不能完全归咎于管理者，但是作为决策者，他们的责任不容推卸。

　　在专业分工越来越细的今天，“隔行如隔山”是很正常的现象。即便是两个相邻领域的一线研究人员，也不敢说自己对对方的研究知之甚详，进而有判断的资格。有鉴于此，在进行一些重大的科技决策时，官员们更要小心谨慎，尽量做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与某些官员的无所不知截然相反的是，在笔者所聆听的一场报告里，阿里巴巴掌门人马云表示，他管理的秘诀之一就是敬畏，“不懂的事情我们不装做自己很懂的样子”。“正是怀着对不懂的敬畏，同时变革每天的行为，阿里巴巴才能够走到今天”。

　　希望他的这番话能够对科技界的一些管理者们有所启迪。

来源：《科学时报》（责任编辑：魏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