迥异前贤写高士
作者:怀菊山民
2012年12月21日 来源:解放日报
松下高士图﹙国画﹚
吴彬
晚明画家吴彬,万历间神宗朱翊钧召见,授以中书舍人,官工部主事。擅人物,尤善佛像。奇形怪态,迥异前贤,自成一格。白描尤佳,脱出唐、宋规格,笔端秀雅,与众不同。画山水不摹古,多即景挥洒。小幅固胜,盈丈大轴亦工丽。有论者谓其画品足敌赵松雪、颉颃丁云鹏。神宗称赏之,其画入藏御府,外传甚少。熹宗天启年间因不满权宦魏忠贤,被捕入狱,去职。
尝见吴彬《层峦重嶂图》轴,布置繁复,笔墨松秀,浅绛着色,华滋浑雄,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藏真海派美术馆所藏《松下高士图》。高士者,古时特指学向高深或品行高尚,不趋炎附势、不追逐名利的文宗大儒、忠良贤达、仁人志士,俨然处世为人的标杆。吴彬画中的高士应是他心目中的偶像。山明水秀之处,盘曲古松之下,高士抚松远眺,神情凝重,目光炯炯,若有所思,情有所寄。一个书僮正捧琴而至,供主人抚琴、啸歌,念天地之悠悠,觅知音于胜地。此图配景亦有深意,松树长年生常绿乔木,傲雪经霜不凋零,斑驳鳞皮,苍古松干,遒劲松枝,细密松针,象征刚强不阿的丈夫精神。几丛梅花,次第开放,馨香缕缕,驱散苦寒。梅花亦是高洁、脱俗的象征。以松、梅衬托高士对于开掘画面的意境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同时,也包涵作者以高士形象自励,一洗胸中郁结的画外之音。在笔墨处理上,人物用线细劲,下笔收放自如,转折处仍觉灵活率真。填色匀净、清丽。松、梅、山石、石桥,多以中锋勾写,笔势沉稳自然,敷色秀润,浓淡变化多样。尤其是远山以淡墨青轻轻抹过,减少了视觉上的压迫感,透出一种亲和力。整个画面层次井然而真切生动,是一幅情景交融、寓意深长的山水人物画。
鉴藏界对明画的关注,首推“明四家”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其次,应数林良、吕纪、陈淳、徐渭、蓝瑛、董其昌、陈洪绶诸家。作为二线画家中的佼佼者吴彬,在流通过程中也是投资的耀眼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