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当前散文的三点本质缺损
——“2010中国文学高端论坛·散文创作学术研讨会”专家发言摘登
石英：说到文章和写作我准备听听大家的一些很好的见解，写了一个提纲最后也没有形成文章。
看到散文这个命题，我觉得在我脑海了里就出现了矛盾的感觉。一个是说觉得散文的态势这几年的确是非常繁荣的。在我看来，有点特别浩大，甚至是很庞大的。这种感觉我觉得总的来说还是以平静的心情接待的。人岁数大了以后就会很包容。总体上是值得欣喜的现象，那么就应该很包容。不管是不是完整都应该欢庆、欢呼，都要说好。而且，要不是今天这个研讨会，我一般是不爱争论的。小平同志说，不争论。但具体到文学、具体到散文，我觉得我都愿意好好地领会它的有意义的东西，它的好处，它的成绩，而不愿意说三道四，不愿意这样。这是一个方面。可能人行将老迈以后心态有这种关系。但另外一方面看到它在发展、在庞大、在膨胀的态势下，我觉得又有一些很强烈的想法，而这种想法确实很强烈。我自己杜撰了一个词，就是美学责任。这两个东西是非常矛盾的，一个欣然一个非常强烈。这是两个形成强烈对比的。所以今天不得不简单地说说我对散文当前发展的形势估计。
这些年，无论是写散文的还是制作出来的散文产品，恐怕都远超小说、诗歌类的作品，尤其是浩如烟海的网络文字，其实大多数都是属于散文随笔之类，如果加上这一大块，近几年来要出的散文的文字，要超过中国有散文记载的文字的总和。我估计差不多是这样的。这算是一个颇为奇特的文化现象，我觉得这种东西是中国有文学以来比较奇特的文学现象。具体的我就不说了，大家有目共睹。
已经发表的作品来看，有相当部分在思想和艺术水平上是不错的。有的并不逊于五四以来，包括文革前17年的某些优秀散文。这点我一直是这么看的。我们建国17年以来有了一些经典的东西，但不能说我们永远达不到。我不这么看。我觉得这一点是必须充分加以肯定的。但是与异常浩大的散文数量相比而言，近几年的散文写作比例来说是不够的，写的不错的是很多，可是精彩的很少。而且已经显现出已经不可忽视的问题。我想了一下，比如说一个漫长的过程，近年来，最近我最强烈的感觉，我想出三点。
第一，最近各种方面的评奖让我去看稿子，这个稿子近几年来我估计看了成千，这样的话基本上概略的有一个总体的印象。第一点是类型化，或者说是公众模式化很突出。出刊的话，这些散文是文通字顺，除了极少数晦涩难懂总体来说还是语言流畅。至少经过评委看的时候，总体上还是不错的。但有一个问题，小说很大一部分是类型化的，而且公众的思路、公众的写法，公众的感觉大量地存在。第二，就是泛生活化，无角度，欠提炼的拉杂的文字也是大量存在的。在网络文学中，网络文字中很突出。因为有的人把他写的网络文学打出来。而且手机很多都是这样的，今天早上起来上班忘记了带钥匙，后来我想到我那孩子脖子上还有要事，后来回来放学做饭之后晚上又怎么样怎么样，这种东西充斥着网络，甚至是文字上。我觉得这也是大量存在的。这个东西说它不是散文吧，也是散文。但总的来说是没有规范也没有角度的，甚至是漫无边际的。第三，是知识性的，比如说是历史方面，或者是某一方面的沿革，但更多的是资料性的、知识性但并不是人们很少知道的知识。基本上一般人或者是有相当学历和阅历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这个东西。可是作者本人津津有味地玩儿这个东西。这目前的比重也是相当大的。这还是不是大散文。现在就这么一种文字，也是非常多的。总的来说，这些东西的毛病在哪儿呢？散文再散、再无定势还是有势的。多元但应该有中心，无泛而有泛，无边而有际，有一定的思想。但缺乏一般性的见解，没有独特的角度，总体上来说是犯了这些病。因此数量虽多，但好的比例不大。不错的不少，精彩的很少。
因此我有一种矛盾的心理，看到这种繁荣、庞大的东西，应该说是可喜的现象，但这样把不太多的甚至是少量的比较精彩、比较好的作品被淹没了，因此我有一位散文的文友，每年编选书和散文选，我觉得这一点我是深有同感的，他说这么庞大的东西去寻找珠玑这样的文字实在是太难了，太费劲了。这样的感觉如果认真地对待的话，我们基本上都有同感。毛病的原因在哪里？第一是缺风骨。这个风骨是跟现在的时代有关系。第二，有人认为散文是很容易写。这就像老干部认为书法、毛笔字、旧体诗很容易写一样。现在大量的人们少许有文化的或者是粗通文字的下意识地认为散文是最容易写，这是很有关系的。我们几十年以前有一些评论和理论，这些东西不一定是受这个影响但基本上可以引证过来，散文任何的书信、日记甚至是一个少女的情书都是最精美的散文。当然这是一种泛化，这个对不对呢？有对的一面。但有些人很泛泛地领会，这个很有关系。这方面我们缺乏引导，缺少规范性的亿理论的东西。我觉得现在这种文章也不多。第三我觉得还牵扯到作法，但完全废弃作法是不可取的，是不全面的。我觉得在座的许多我钦佩的散文评论家、理论家今后是不是应该有一点文章，有这方面的著作，告诉大家散文虽然是没有严格地定势，但它并不是没有范的，它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胡写的，它不是没有任何的意义的文字组合在一起就可以称之为散文。我觉得这个应该写得有理有据。我觉得缺乏这方面的东西。
当然，我们平常参加一些研讨会和指导性的说法都有道理，但我觉得还没有抓住问题最本质的东西。比如说，散文一定要有真情，肯定是对的，没有错。但是，真情是什么样的真情？其实这里面很有讲究，里面应该有分析，不是任何真的情都是非常美、非常精彩的散文。类似这些虽然对，虽然不错，然而不一定确切地反映本质的，恐怕以后还要有理论和评论的文字。我很想读到我们散文界朋友的东西。我希望以后可以读到他们的文章，这对一般的散文写作者是有益处的。我说风骨并不是唱高调，我说庄严也不是说板着面孔来写散文。作法也不是说不能越雷池一步。我觉得从本质缺损这方面我想到了这三点。
最后还有一种矛盾，这个矛盾一直没有很好地解决。散文的种类或者是散文的部类，要从艺术追求和内心来讲，我喜欢艺术的美文。过去很早的时候有狭义的散文和广义的散文。但从我爱读这方面来讲，我很爱读广义的，里面有丰富的知识，也有作者的见解、思想和独特的角度。尽管比起散文从美学的层面来讲，好像还有所欠缺，或者是不足。但是，我们得到很多的东西，我很爱读。今后怎么办特？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共融？两个方面都应该得到同样的尊重。只要在这一类是水平高的或者是好的都应该获奖。一般的就不行了，不好的就是不好了，不要没有尺寸、没有标准和上中下的区分。这也是散文界特别是搞散文评论的同志应该做的事。这方面希望给大家以指导。
